本文对无卡支付业务及其发展现状进行了概述，结合案例分析了无卡支付业务给支付机构带来的潜在风险，并就风险管控提出了一些建议。
无卡支付业务概述
自1993年“金卡工程”实施以来，我国银行卡产业快速发展，银行卡支付逐步成为主流的支付方式。根据中国支付清算协会发布的《中国支付清算行业运行报告（2018）》，2017年发生银行卡交易1490多亿笔，金额760多万亿元，同比分别增长29.41%和2.67%，全国银行卡渗透率持续上升，达到48.71%。与此同时，随着移动支付、NFC近场支付等非现金支付方式的加速普及，银行卡的介质属性趋于淡化，卡基支付向账基支付转变。账基支付是以账户作为支付工具，经验证账户信息后通过扣减账户余额或间接使用账户绑定的银行卡进行支付。相对于卡基支付而言，所有摆脱卡片物理限制的支付方式都可视为无卡支付。
为缩小讨论范畴，本文中的无卡支付业务为狭义的定义，仅指满足如下条件的支付业务：
（1）支付入口：PC端或移动端网页、APP、微信公众号等；
（2）支付方式：B2C网银、银行卡快捷支付、扫码支付等；
（3）收付款方：小微商户、个人。
其显著特征是脱离了网点、受理终端、卡片的物理限制，但实质上使用银行卡账户进行收付款。
据银联最新发布的《银联卡支付应用软件未报备品牌黑名单》，未报备的应用数量达344个，其中不乏无卡支付类APP。除了APP之外，还有众多无卡支付产品借助微信公众号开展业务。凭借支付费率优势以及使用的灵活性，无卡支付产品呈无序滋生之势，用户规模和交易流水在近两年急聚增长，成为mPOS和二维码之外小微商户和个人收付款的主要工具。支付机构也纷纷介入无卡支付市场，独立或委托客户运营无卡支付业务，或为无卡支付平台提供支付通道。
与此同时，无卡支付业务普遍缺乏真实交易场景支撑、沦为个人套现工具等问题也愈加严峻。据银联统计，自2017年10月起，发卡机构报送套现欺诈金额中通过无卡渠道发起的占比逐月上升，2017年10月前该比例普遍不足1%，2018年1月已上升到8%，上升趋势明显。如何正确识别并有效规避无卡支付业务的风险成为央行、银联总分公司和各支付机构关切的课题。
无卡支付案例分析
无卡支付的操作流程
这款应用软件经银联标识产品企业资质认证办公室认证，有银联卡支付应用软件安全认证证书。认证的使用范围规定：本支付应用软件须与上述硬件设备（特指新大陆ME30）配合使用，适用于商户收单。但在实际使用中，除了配合新大陆ME30使用之外，也可以作为无卡支付产品单独使用。从图一无卡支付的操作流程可见，只需用户姓名、身份证号、结算账号、开户地址就可以完成商户开通，开通之后即可进行无卡收款。除了在APP上进行收款操作之外，还可以关注该公众号进行收款。笔者在APP上选择了快捷支付的方式以及“网络票务D”类商户进行了信用卡绑卡验证支付。交易成功后，即时收款到本人登记的借记卡账户。笔者先后测试了两笔，第一笔显示的交易商户为：（特约）北京邮政电子商务局（互联网），第二笔交易商户为：上海汇付广州市飞享电子商务。全程操作方便快捷，无需上传商户证件资料，也无身份核实环节。
无卡支付风险浅析
无卡支付是一项支付创新，脱离了网点、终端、卡片的物理限制，能更好地适应各类线上、线下交易场景，有效提升了支付服务的功能性、便捷性和可用性。但在实际应用中，数量众多的无卡支付类APP或公众号提供支付渠道、商户类型任意变换的构造虚假交易的套现服务，用户仅需下载APP或关注公众号，在线注册绑卡即可在任意时间发起无卡交易、提现，有的还支持选择交易商户类型。
针对野蛮生长的无卡支付类APP违规提供套现服务及代收接口被滥用等突出情况，2018年4月16日，中国银联紧急发布《关于防范辖内机构业务违规可能引发衍生风险事宜的通知》，明确指出近期涉及业务违规的风险事件包括以下四类：
（1）利用无证支付机构的"线上钱包"类APP进行非法套现的现象呈现高发趋势。
（2）无证支付类APP易成为滋生电信诈骗风险新手法的温床。
（3）部分机构违规开放支付通道，对通道内业务真实性、合规性把控不足，沦为违法犯罪资金转移渠道。
（4）无证支付机构账户信息安全管理不到位，存在信息泄露风险。
银联发文旨在提醒银联各地区分公司防范辖区内机构业务违规风险，而对于支付机构而言，同样要防范合作商户的业务违规风险，如若对通道内业务真实性、合规性把控不严，可能客观上成为某些商户违法违规行为的帮手。
央行对支付违法违规行为保持严惩的态势，早在今年年初，央行支付结算司就下发了《中国人民银行支付结算司关于2018年重点抽查工作的指导意见》，对各分支行支付结算处开展2018年银行和非银行支付机构抽查工作提出指导意见，要求重点抽查辖内机构是否存在为无证机构提供支付业务、商户入网审核薄弱、商户真实性管理违规、代收业务管理不严等业务违规情况。据不完全统计，截止到2018年7月底，央行对支付机构已经开出了超过56张罚单。
除了上述非法套现风险之外，无卡支付业务还存在商户跳码风险。无卡支付交易中，支付机构通常需要将交易匹配给真实商户，然后再把数据上送清算机构。如果发生用户客观上忘记或恶意拒付等情况，根据显示的交易商户名向商户或发卡行投诉，如若处理不当，会影响真实合作商户对支付机构的信任，进而影响双方正常合作，并可能导致其他负面影响。商户跳码也不符合商户交易的真实性原则。
综上所述，无卡支付是风险属性相对较高的领域。如支付机构为了短期利润，主动开展无卡套现业务或为无卡套现平台提供支付通道，除了可能引来监管机构处罚之外，还可能在外界产生不利舆论，引发信誉和舆情风险。
建议
无卡支付交易具有流水规模较大，涉及用户人数众多，影响面广的显著特点。此外，可能存在一个客户同时运营多款无卡支付类APP，权责关系不够清晰；有的客户采用多级分销的分润模式，追求用户裂变，有传销的嫌疑；有的客户对注册用户审核不严，风控虚设，平台可能被黑产和犯罪分子利用。支付机构除了常规监控无卡支付交易情况之外，应摸清客户的商业营销模式、无卡支付的应用场景和用户使用反馈。对于彻底沦为非法套现平台的，应采取实际措施，果断停止服务；对于可能存在风险的无卡支付平台，应帮助或指导客户加强用户身份审核，填补风险管控漏洞。
另外，建议支付机构审慎对外部客户运营的无卡支付类平台提供公司名称及logo的使用权，避免被平台用户误认为是支付机构为平台提供信用背书。如发生用户纠纷或投诉事件，可能影响支付机构的品牌和信誉。
结束语
众所周知PayPal是全球第三方支付的鼻祖，第三方支付的出现给社会经济带来了重大的变革。但PayPal的影响远不止于此，自2002年以15亿美元出售给eBay之后，PayPal的大部分重要员工纷纷离职创业，成为硅谷最耀眼的一股创业创新力量。《财富》杂志甚至给原PayPal员工组成的团体起了一个名字——“Paypal黑帮”（PayPal Mafia），其中有埃隆•马斯克、雷德•霍夫曼、彼得•蒂尔等等。一个具有优秀企业文化和创新精神的公司可以培养塑造一群优秀的人，一群优秀的人转而又可以成就一批优秀的企业，形成正向循环。Paypal创始人彼得•蒂尔在《从0到1》中说，在科技剧烈改变世界的今天，企业必须找到创新的独特方式，让未来不仅仅与众不同，而且更加美好。第三方支付机构的企业愿景亦应如此：不断追求支付产品创新，为客户提供阳光下的更加美好的支付服务，努力成为令人尊敬的优秀企业。
作者简介：蒋志武，先后在第三方支付机构和终端厂商工作。
参考资料：
[1]中国支付清算协会：《中国支付清算行业运行报告（2018）》；
[2]中国银联：《关于防范辖内机构业务违规可能引发衍生风险事宜的通知》;
[3]央行支付结算司：《中国人民银行支付结算司关于2018年重点抽查工作的指导意见》。
